生命的誓約

 


“愛”是什麼?

 我從小就被要求不能有感情,所以根本不懂如何表現“喜怒哀樂”。
 我也認為這一生中不需要去理解何謂“感情”。
 但是來到這裡之後,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我學會了“歡笑”、“悲傷”、“憤怒”,也學會關心他人。
 可還是不懂所謂的“愛”是何物?

“愛”

在十三年前就跟她一同從我心中消失了。
 我發誓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也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我把所有感情捨棄掉,不想再因感情而失去。
 但是來到這裡後,我變了。
 變的比以前更在乎,更關心,更珍惜。
 可還是不想再“愛人”。

 但是為何?會對“他” “她”有這種“感情”?

 薩爾比亞教會,表面上跟一般的教會一樣。私底下卻是個黑手黨組織。

 在半年前,教會的最高指導者三位聖女=黑手黨組織的三位首領,逝世了。
 現由首領的貼身護衛-教會的六名騎士代管組織。

 教會的會議室,是只有最高層人員,三位首領與六名騎士可以進入的。
 九個人會在這召開會議討論近日發生的事和教會該做的事情等等大小事。
 對其他人而言,首領與騎士的話是絕對的。
 所以會議永遠只有九人可以參與。
 但是會議室裡空著三張座位的景色,已經持續了半年。
 失去首領的現在全權由六名騎士負責。

 「各位都到齊了,那麼會議開始。」有著白色秀髮的青年說道。
 歐利安•亞爾皮諾,繼承雨之騎士之名,擁有控制水的能力。
 「方才來拜訪的佛朗茲家族,來向我們提出結締同盟。各位有何看法呢?」歐利安發起此次會議的討論內容。
 「……佛朗茲家族的參謀-彼得•帕克。一臉奸商樣,我討厭他。」
 第一個發表感言的是有著紫色髮的青年。
 馬歇爾•克西,繼承雲之騎士之名,擁有讓物質增量的能力。
 「竟然用“奸商”來形容……真難聽……」
 坐在馬歇爾左邊有著金黃色長髮的少女,對於馬歇爾的用詞感到難耐的貴族千金。
 雷佳娜•凱洛斯。繼承晴之騎士之名,擁有活化細胞的能力。
 「應該直接用“賤”這個字的。」馬歇爾回道。
 「還不是一樣難聽!?」害雷佳娜叫了一聲。
 「重點不是馬歇爾的用詞吧!?」在雷佳娜左邊有著綠色短髮的少女,阻止著兩人。
 達蓮娜•紐,繼承雷之騎士之名,有著能自體發電的體質。
 「別管馬歇爾的用詞啦。那傢伙的意思就是想趁我們現在沒有首領,來併吞我們嘛!」將粉色長髮綁成高馬尾的少女說道。
 鶴紀,繼承嵐之騎士之名,有著疾風般的高超戰鬥技術。
 『“併吞”!?』雷佳娜和達蓮娜異口同聲的叫道。
 「不對嗎?」鶴紀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的看著兩人。
 「沒想到妳也看出對方的企圖啦。」最後一個開口的是有著靛色髮的青年。
 葛雷普尼爾,繼承霧之騎士之名,會製造幻象的鍊金術士。
 「這樣講的我很笨似的。」鶴紀不悅的看著在她左邊的葛雷普尼爾。
 「我是在稱讚妳,表示妳真的成長了不少。」葛雷普尼爾邊說邊把雙腳放到會議桌上,雙手環放胸前,仰頭望著天花板繼續說: 「佛朗茲家族,由地方領主成立的小規模家族,在三年前參謀換成彼得•帕克後,不斷的向其他家族提出結盟條件。
…………沒有首領的薩爾比亞,已經不能算是正式的黑手黨家族了。
 我們現在是靠著悠久的教會歷史跟強大的資源、人力,才沒有因失去首領而解散。」
 「所以說那個“奸商”想“併吞”我們好得到薩爾比亞的資源跟人力啊。」馬歇爾搶了葛雷普尼爾的話說道。
 「唉……現在最要緊的果然還是要盡快找個人當首領啊……」雷佳娜嘆著氣說道。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葛雷普尼爾、歐利安、馬歇爾由你們三個當首領就好啦。」
 鶴紀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很在意那個參謀,他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向來規矩的佛朗茲家族,為何會有此舉動,看似跟他有關。」歐利安開口了,但卻不是對雷佳娜跟鶴紀的話做回應。
 「要調查嗎?」馬歇爾問道。
 「嗯,就請鶴紀小姐跟葛雷普尼爾先生今晚去潛入調查詳細吧。那麼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解散。」歐利安說完,三位青年並起身要離開。
 「等一下!別無視我的話啊!?」鶴紀起身對著三人喊道。
 「鶴紀。」從鶴紀旁邊起身的葛雷普尼爾對鶴紀說:「我們之前也說過了,我們沒有資格當首領,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難道妳希望我堵住妳的嘴嗎?」葛雷普尼爾將臉貼近到鶴紀的眼前。
 「知、知道了啦……」鶴紀臉頰微微泛紅著邊說邊推開葛雷普尼爾。

 

 

深夜中,葛雷普尼爾與鶴紀潛入了佛朗茲家族領地。
 「……這裡就是那個參謀的辦公室了。」
 打開房門的鶴紀說道。
 兩人走進房間,葛雷普尼爾坐到辦公桌前打開桌上的電腦開始點閱裡面的資料檔案。
 鶴紀則坐在辦公桌上拿起放在桌上的書面資料看。
 都是一些簡單的領地內的近況報告。
不知是太安靜或是太在意,鶴紀開口說:「…葛雷普尼爾,我第一次提出要你們三個當首領的事時,你們都說你們沒有資格,究竟是為什麼?」
 對於鶴紀的問題,葛雷普尼爾沒有任何回應的繼續查看著電腦。
 鶴紀也沒放棄的繼續說道:「你們三個待在教會都快十年了,對教會的事情瞭若指掌,也都是天才,沒有你們做不到的事。
 首領們都把教會託付給我們了,由你們三個擔任下一任首領不是最好的嗎?為什麼你們……」 「我們不能當首領!」葛雷普尼爾一聲嚇阻著鶴紀的話。
在葛雷普尼爾右方的鶴紀,因葛雷普尼爾右臉所戴的半邊面具,而看不見他現在的表情。
 不過也跟這個人相處了近兩年的時間,鶴紀多少能猜到葛雷普尼爾的表情應該是皺眉著,那是生氣才會有的表現。
 但是鶴紀是不會因對方生氣就退縮的人。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到底哪裡沒有資格當首領了?」
 也許是因為自己也很清楚眼前的人的固執個性,葛雷普尼爾轉回平時的冷靜說: 「…我們都是死人,都是內心失去光明,只剩黑暗。不會再有光芒能寄宿於心中的活死人。這樣的人是無法給與他人光明,指引他人前往向陽處的。」
 「……可以的,你們可以的。」鶴紀否定著葛雷普尼爾的話。
 「你們現在都活著,為了教會繼續活著,這證明了你們是有“心”的人。只要有“心”就還會有光明照射進去!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帶領大家的!」

——從懂事起我就被當做人類兵器在教育。
 作為武器不需要感情,只要懂得如何攻擊敵人就好。
 但是所屬的軍事機關被攻陷。
 和我一樣的孩子不是死了就是被送去寄養家庭重新生活……只剩我被拘禁起來。
 因為我是最優秀的。對武器而言,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任務失敗了,就必須了斷自己,絕不能讓敵人得知任何情報。
 所以只要給我自由,我並葬送自己的性命。沒人能阻止我。
 被迫穿著奪去自由的拘束衣的我,被送到薩爾比亞教會來。
 遇見了首領們,前代騎士們跟現任騎士們。學會了許多事。
 我學會感情之後,並一直相信著大家。
 我想相信。無論前方有多艱難困苦的道路在,只要是跟大家一起,就一定能跨越。

——只因我學習鍊金術被當作異端,而被迫與摯愛永世分離。
 失去一切,對世界絕望。
 我彷惶著,如行屍走肉般的動著這副空殼。
 直到遇見了首領們,讓原本失去一切對世界感到絕望的我,有點對能一直給於他人希望和光明的首領們產生了興趣。
 為何在這無情的世界裡, 她們能一直相信光明的存在。
 只是想看看人的生命究竟能掙扎到何種極限而已。所以才活著。
 卻在不知覺之中,絕不相信任何人,也不願讓他人相信自己的想法有所動搖。
 為何會從感興趣變成在乎?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
 只是不想再失去自己感興趣的事物,而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我…辦不到……」被鶴紀直視著,葛雷普尼爾別開了視線緩緩說道。
 「我不想讓人相信自己。要帶給他人希望和光明,那過於沉重了……我已經無法再次負起那份責任了……要,也是還相信有光明的妳們三個女孩比較適合作首領……」
 鶴紀伸出了右手到葛雷普尼爾眼前說:「就算要我們三個來當首領,沒有你們也是不行的……你不是說過嗎?無論如何你都會阻止我死,你已經背負了一個生命了。接下來的,就讓我們大家一起背負吧!」
 「……真是,敵不過妳啊……」
 雖然鶴紀伸出去的手沒有得到回應,但是葛雷普尼爾直視鶴紀的左眼中,透露出柔和的神情,還帶著淡淡的一笑。
 這讓鶴紀莫名的臉紅了起來。
 正想開口說話時,鶴紀突然被葛雷普尼爾抓自懷中,兩人跌坐於地。
 「…你?!」 「安靜,有人來了。」
 躲在辦公桌後面,葛雷普尼爾窺視著進房的人。
 對方沒發現兩人,只顧自己將書櫃上的其中幾本書往裡壓了下去。
 隨後書櫃就連著牆壁一同轉了個方向,而多出一條通道。
 待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於通道內後,書櫃自己回復成原來的樣子。
 「……鶴紀,妳……好熱。」等對方離去,葛雷普尼爾開口道。
 「呀?!」鶴紀發出一聲驚嘆後,趕緊離開葛雷普尼爾懷中。
 「快、快點找秘道的開關,跟蹤對方啦!」意識到自己滿臉紅的鶴紀別過臉的說著,希望葛雷普尼爾的注意力不要在自己身上。

——心跳的好快……我究竟是怎麼了?
 只是被他抱著就感到呼吸困難,身體燥熱。
 這種感覺是什麼?

 「啊啊,也是。」葛雷普尼爾平淡的回答。但其實內心有所動搖著。

——好久,沒有感受到人的溫暖了……我竟然不想放開她……
 不,我只是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罷了。一定……是這樣。


葛雷普尼爾與鶴紀兩人走進了密道。來到密道盡頭的門前。也不管會被發現,兩人將門打開進入門內。
 「是、是誰?!」房裡的人驚嚇的叫著。
 而在看清雙方的容貌後, 「你們是薩爾比亞的…!」 「果然是奸商。」雙方道出了彼此的身分。
 「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彼得緊張的問著。
 似乎是這房裡藏的連自己家族的人都不能知道,而沒有做出求助的應對。
 「怎麼多屍體……是在做什麼呢?」看著房內一具具宛如蠟像的人形物體, 葛雷普尼爾問著。
 因自己也曾做過人體實驗,既使眼前的屍體都經過處理,葛雷普尼爾還是一眼就能辨認。
 彼得沒太驚訝葛雷普尼爾的問話,反而輕笑了下後回答: 「就當是讓你們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好了。我要製造最強的軍團!」
 狂妄的發言。
 「人類因為感情而無法引出身體最大的潛能!身體只要不受大腦的限制,就能發揮最大的極限。而死人不會受感情左右,也感受不到疼痛。只要能讓身體的細胞繼續運作,只給與殺戮的指令,他們就是最強的不死軍團了!」
 愚蠢,無聊。
 「提升活人的身體能力是不夠的,死人才是最好的素材!這次一定、一定能完成最強的兵器!」
 彼得激動的說著自己的理想。卻引來葛雷普尼爾發笑。
 「哼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有什麼好笑的…?!」
 「呵哈哈…!啊~不死軍團?真是笑死人了!這世上才沒有不死的生命!」葛雷普尼爾用著藐視的眼神看著彼得。
 「你、你是個鍊金術士,不也在追尋“永恆的生命”嗎?!」彼得不容他人否定自己的理想。
 「“永恆的生命”?這些人全死了,都是空殼……有形之物終將有毀壞的一天;有生之物終將有消逝的一天,這是所有事物唯一無法反抗的事理。想作白日夢還請你等天亮了再作。」葛雷普尼爾嘲諷的說著。
 彼得聽不下否定他的話,並按下某個裝置的按鈕。
 「在我完成理想之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在房內的屍體透過裝置發出的電流全部動了起來。
 「你們就葬身在我的傑作下吧!」
 隨著彼得的話屍體一齊向兩人攻擊著。
 「嘖!都是你在那邊跟對方廢話啦!直接讓對方閉嘴就好的…!」鶴紀雙手揮著隨身攜帶的小刀與屍體對戰著。
 「出門前歐利安有交代“對方對我們照成威脅才可以動手”。」葛雷普尼爾回答。並用一隻手控制著以鍊金術所形成的火焰攻擊著屍體。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啦!」鶴紀叫著。
 「啊啊…我想起來了。」
 無視著鶴紀的話,葛雷普尼爾說著想到的事情。
 「在三年前邦拉家族裡有個人體學家研究出強化人體極限的強化人類。提升了該家族的戰鬥力。但是其實驗犧牲了眾多孤兒的生命。在裡社會傳開後,各家族想阻止邦拉家族的人體實驗,卻因懼怕強化人類而沒有家族站出來制止。」
 「那是……!」聽到葛雷普尼爾的話,鶴紀也想起了什麼叫了出聲。
 「前代騎士們去阻止的大事件!這些屍體該不會…!?」
 葛雷普尼爾對鶴紀點了一下頭表示她想的沒錯,並繼續說著。
 「直到薩爾比亞家族與其家族發生全面戰爭後,才停止其不人道的實驗。 雖然滅了強化人類也阻止了邦拉家族,卻讓薩爾比亞家族失去大量人力,還讓製造強化人類的元凶給逃了。而那個人躲了起來繼續著違背人道的實驗,只是這次用的是不是活人是死人罷了……對吧?史托夫•賈茲?」葛雷普尼爾說完後看了下彼得。
 「呵呵呵……啊~沒錯!殺了你們九代嵐騎士和霧騎士的人,就是我!雖然這些作品還沒能超越那時做的強化人,不過其身體能力是一樣的,但是絕對不受感情與疼痛影響,一直戰鬥到對方死亡或自身機能為止!」彼得自豪的說。
——確實,若是稍微鬆懈點就會被這些屍體攻擊到。鶴紀只帶了小刀……
雖然敵人不到二十個,也要花點時間解決。
 「啊……真麻煩……全燒了好了。」 葛雷普尼爾厭煩的說道。但是此時他的身體卻發出了警訊。
 那是因之前為了鍊金術的研究拿自己的身體實驗而留下的後遺症。再加上首領逝去的這半年來沒好好管理身體所造成身體失調。
 「唔…!」因身體突然的不適,葛雷普尼爾被戴手爪的屍體爪傷了右手臂。
 「葛雷普尼爾…?」瞥見葛雷普尼爾被傷到,但因平時兩人的戰鬥方式是各自顧自己的,無須顧慮對方,所以鶴紀並沒有馬上去支援葛雷普尼爾。
 「嘖…不用……——?!」
“不用管我”。因感覺到鶴紀注意著自己,本想這麼說的。
 但是話還沒說完,葛雷普尼爾頓時全身無力跪在地上。
 看見葛雷普尼爾的異狀,鶴紀趕緊往葛雷普尼爾身邊去。
 同時彼得也不放過這機會,掏出手槍來對準葛雷普尼爾的腦袋開槍。
——給我動啊!腐屍!
 葛雷普尼爾在心中咒罵自己的身體,但卻無法如他所願。
 碰! 「葛雷普尼爾!」
 槍聲跟鶴紀叫喚自己的聲音同時傳來。
 隨後,映入葛雷普尼爾眼中的景色是鶴紀擋在自己眼前的背影。
 「…妳?!」葛雷普尼爾被鶴紀的舉動嚇到。
 竟然有人會替自己擋下子彈。這是葛雷普尼爾從來不曾想過的事。
 瞄準葛雷普尼而腦袋的子彈打中了鶴紀的左胸。
 鶴紀就往後倒在葛雷普尼爾身上。
 「竟然幫對方擋子彈……嘛,反正都要死的。」彼得說著並示意要屍體們繼續攻擊葛雷普尼爾。
 但是葛雷普尼爾的周圍出現藏青色的火焰阻隔著他人靠近。
 「啊啊……」
 看著倒在自己懷中漸漸失去呼吸的鶴紀,葛雷普尼爾失去摯愛時的記憶在腦中復蘇。
 當時也是心愛的人在眼前被殺害,在自己的手中失去生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既視感讓葛雷普尼爾失去理智,將從前代霧之騎士們繼承的力量釋放出來。
 藏青色的火焰開始吞蝕著周圍的一切。
 屍體因燃燒而扭動著,在彼得眼中仿佛是那些被他拿來實驗的人們從地獄爬上來要向他報仇。
 「這!?這是什麼?!」
 彼得驚恐的看著火焰蔓延著,還有因葛雷普尼爾精神不穩而出現的幻象,那是代表瘋狂的煉獄景色。
 「不、不不要過來啊啊啊——?!」
 因為驚嚇而動不了,彼得也被火焰與幻象吞蝕掉。

 

「——張開眼睛啊…!不准死啊!我不准妳死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教會的葛雷普尼爾抱著鶴紀在大廳叫著。
 「葛雷普尼爾先生?」 「鶴紀怎麼了?」
 聽見聲音而前來查看的歐利安和馬歇爾疑問著。
 不知是看到有人來了而稍微放心還是身體到達極限,葛雷普尼爾抱著鶴紀跪在地上。
 「我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也止了血, 縫合傷口了……為什麼?為什麼妳還是一動也不動啊!?」
 聽見葛雷普尼爾那自言自語般的話語,歐利安和馬歇爾隨即做出應對。
 「請您去叫雷佳娜小姐跟達蓮娜小姐過來!我去拿醫療用具!」
 「好!」
 沒一下子,歐利安推著台車載著醫療器具衝回來。
 馬歇爾也帶著雷佳娜跟達蓮娜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鶴紀怎麼了!?」女孩子們擔心的問著。
 但是唯一能解釋的葛雷普尼爾只是一直抱著鶴紀在嘴裡念著: 「…張開眼啊……不可以死……我不準妳死啊……」不打算放手,卻也沒有妨礙他人治療鶴紀。
 「雷佳娜小姐請您活化鶴紀小姐的細胞,別讓器官壞死。 達蓮娜小姐請幫鶴紀小姐做心臟電擊。馬歇爾先生請準備氧氣罩。」歐利安逐一下達指示。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有著專業的醫學知識。並馬上照著指示做。歐利安自己則是拿強心劑提鶴紀注射。
 「等等,要我做電擊?不是有器材嗎?」
 達蓮娜不解的問著。
 「被小朋友弄壞了…。」雷佳娜回答。
 「呃…所以要我來……」
 「是的。請您把雙手放在這裡發出120至200焦耳的電流電擊鶴紀小姐。」歐利安指示著達蓮娜。
 「我不知道那是多強的電擊啊!?」達蓮娜不安的叫著。
 「把人麻醉跟電擊棒一樣的效果就好。」馬歇爾解釋道。
 但是達蓮娜還是難掩心中的不安看著眾人。
 歐利安握住達蓮娜的手溫柔的說道。
 「不用擔心,您一定辦的到。來吧。」語畢。
 歐利安提達蓮娜脫下在雙手上為了達蓮娜沒控制好會電傷他人而戴的特製絕緣手套。
 「嗯。我…會的。」達蓮娜鼓起勇氣將雙手放在鶴紀的胸上發出了電擊。
 鶴紀的身體彈跳了一下,靜待幾秒沒有任何反應。
 「再來一次!」歐利安叫道。
 達蓮娜並再次電擊鶴紀,但還是沒有反應。
 「…再一次!」歐利安再次叫道,聲音中多了些許的焦慮。
 「鶴紀,起來啊!」達蓮娜於電擊的同時叫著。
 第三次也沒反應。
 大家都露出不安的神情。
 葛雷普尼爾也哀求著。
 「…我求妳張開眼啊…鶴紀…!」
 所有人只能沉默的望著鶴紀那不動的軀體。

——這裡是哪裡?
 ……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隱約聽見有人的呼喊聲……卻聽不清楚是在叫什麼?
 啊啊……我記得我為了不讓葛雷普尼爾死,替他擋下了子彈,然後……
 我,死了嗎?
 這裡就是地獄嗎?
 就是大家所去向的地方?
 …………但是,我…還…不想死……
 好不容易學會了感情,好不容易交到朋友了,好不容易有想守護的事物……
 我…不想…離開…葛雷普尼爾的…身邊……

「——鶴紀——」

 ?!…貝琳達…首領…?

「——伸出妳的手——」

 ……!!
「貝琳達首領!我想,我想跟葛雷普尼爾在一起!」

「——Vi benedica(祝福你們)——」


 「喝——啊——」
 突然,鶴紀動了起來大口的吸著氣。
 所有人驚訝的看著鶴紀。
 「…呼呼……哈哈……葛雷……普……尼爾……?」
 鶴紀從黑暗中醒來,還沒完全恢復所有感覺,只是憑著闔眼前最後的記憶叫著名字。
 「鶴…紀…?」
 葛雷普尼爾有些不敢確信的喚著鶴紀。
 「喝啊……對……是我……」鶴紀虛弱的回應著。
 葛雷普尼爾只是小心翼翼的抱住對方。心中的情感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鶴紀還活著!」達蓮娜喜極而泣的叫道,並也抱住了鶴紀。
 「太好了…!」雷佳娜也流著喜悅的淚抱了上去。
 「…沒事就好。」 歐利安也難掩喜悅之情而環抱住四人。
 馬歇爾在一旁偷偷擦拭濕潤的雙眼。
 雷佳娜對著馬歇爾叫道:「馬歇爾!你也來呀!」
 被叫到的馬歇爾愣了一秒,也隨即上前抱住大家。
 「你…們……」被抱在最中間的鶴紀,感受著大家的溫暖。
 並將此刻唯一想說的話語道出: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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